在数字音频的浩瀚宇宙中,播客如同一颗颗独特的星辰,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。对于资深播客听众吴怼怼而言,这段声音之旅始于中学时代,那时的他,常伴随着music radio的旋律埋头苦读,那是网络尚未普及,小灵通还是主流通讯工具的年代。音乐之声作为广播节目的佼佼者,不仅引领着音乐潮流,更拥有庞大的听众群体和深远的市场影响力。
然而,与美国这个车轮上的国家不同,中国的收音机从未真正意义上成为大众媒介。尽管如此,播客这一形式在中国却悄然生根发芽,尽管早期并未被广为人知。2004年,"糖蒜广播"的诞生,标志着中文播客的早期尝试。DJ何淼与友人共同创建的这一影音博客,起初并未引起广泛关注,直到2009年被苹果播客平台推荐,才逐渐走入大众视野。这一案例,无疑是中文播客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播客市场经历了从FM到去FM化,再到知识付费,最终分化为音频直播、泛音频平台和播客等多个领域的阶段。尽管如今播客已拥有自己的姓名,但在过去的十年里,提及音频节目,大众首先想到的仍是喜马拉雅和蜻蜓等音频平台。
吴怼怼的播客之旅,也伴随着这些平台的兴衰更迭。2014年,他在荔枝FM上迷上了《冬吴相对论》及一系列音乐电台节目。这些节目不仅内容丰富,更让普通人有了成为DJ的机会。在荔枝上,他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,甚至结识了后来成为好朋友的音乐电台主播。荔枝FM的创始人赖奕龙,同样是一位播客青年,他的创业经历与对音频的热爱,让荔枝FM在早期就拥有了独特的魅力。
2015年,吴怼怼从澎湃新闻跳槽至蜻蜓FM,他对于平台缺乏UGC内容的困惑日益加深。作为播客爱好者,他直接向内容负责人提出了这一问题,但并未得到满意的答复。彼时,蜻蜓FM作为首家将传统广播电台内容全面上网的平台,正面临着内容模式的转型挑战。而与此同时,爱奇艺等视频平台凭借独家内容和自制综艺崭露头角,其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头部音频平台的策略。
然而,音频行业在热钱最多的时候,并未迎来UGC的繁荣。这主要是因为,当时尚未有足够多的内容从业者为“听”这一媒介真正制作节目,仅靠电台DJ难以支撑起整个行业。这一状况与美国播客生态形成了鲜明对比。尽管如此,上海这座城市,虽然没有孕育出互联网大厂,却抓住了播客的时运。小宇宙的出现,为中文播客带来了新的春天。
小宇宙以其小而美的定位,用社区的基因去做播客订阅和信息流,迅速赢得了播客创作者的青睐。它给播客创作者带来了品牌感,让他们的作品有了更多的展示机会和互动空间。与此同时,小宇宙也吸收了网易云音乐、哔哩哔哩和微信公众号等平台的优点,创造了一个更适合中国人使用的Podcast平台。
然而,播客行业的繁荣并非没有挑战。从创作层面来看,播客虽然区别于传统的FM,但一些根本性的问题仍然存在。例如,播客在站外分享后的收听存在门槛,很多人更愿意选择短视频等碎片化的娱乐方式。播客的高质量可持续化创作需要全职投入和新鲜血液,但在当前的经济周期中,甲方投放预算更多倾向于具备强转化能力的媒介和内容,播客虽然具备品牌能力,但带货能力相对较弱。
面对这些挑战,播客平台需要寻找新的变现出路。广告和用户付费是当前主要的两条路径,但都不好走。尽管如此,播客作为一种独特的媒介形式,仍然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和听众。对于个体而言,做一个播客仍然是一件值得尝试的事情;对于小宇宙等平台而言,做一个“中而美”的产品也未尝不可。
然而,在播客行业的未来发展中,一个不容忽视的变数是AI。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,AI已经能够自动生成播客内容,甚至可以与用户进行互动对话。这一技术的出现,无疑将对播客行业产生深远影响。虽然目前AI生成的播客内容还无法完全替代人类创作者的作品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技术的不断完善,这一趋势或许将成为不可逆转的现实。
在移动互联网平台级时运逐渐过去的今天,每一个内容创作者和平台都需要与AI一起奔跑。对于播客行业而言,这既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遇。如何在AI的浪潮中保持自己的独特性和竞争力,将是所有播客创作者和平台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。
尽管播客行业的发展面临着诸多挑战和不确定性,但不可否认的是,它已经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媒介形式,为越来越多的人带来了知识和乐趣。在未来的日子里,我们期待看到更多优秀的播客作品和平台涌现出来,为中文播客行业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和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