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2025年的硅谷，裁员风暴依旧肆虐，尽管各大企业的CEO纷纷宣称人工智能（AI）将引领新一轮的效率革命，被视为重塑生产力的未来希望。然而，对于普通员工而言，AI技术的引入更多时候只是提供了一个看似光鲜的裁员借口。企业利用AI节省下来的成本，在财报上确实成为了一大亮点，但为了确保AI系统的稳定运行和内容的准确性，企业不得不在后续维护、内容审核以及安全合规等方面投入更多资源。
随着AI在企业内部流程的广泛应用，一种新兴职业悄然诞生——AI补救专家。他们的工作主要是为客户解决AI造成的各种问题，包括返工、补救和兜底，处理那些被AI搞砸的项目。原本希望通过AI节省的成本，往往以另一种形式被花费出去，有时甚至更多。AI工具在职场的普及，已经成为近年来最明显的商业趋势之一，从文案撰写到代码修改，再到客服话术生成，AI被寄予厚望，似乎能够一夜之间实现降本增效。
然而，现实却并非如此美好。一位在美国工作的自由文案人Sarah Skidd透露，她经常接到修改AI生成文案的工作，这些文案往往平淡无奇，缺乏吸引力，甚至损害了品牌形象。她表示，一眼就能看出是AI的作品，完全缺乏说服力。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开发、运营等技术环节，许多企业因为盲目依赖AI而踩了坑，比如网站崩溃、遭受黑客攻击等。数字营销企业Create Designs的创始人Sophie Warner也表示，她经常收到因AI误导而导致问题的客户请求。
AI的引入，原本是为了降本增效，但根据麦肯锡发布的《AI现状调查》显示，尽管有78%的企业至少在一个业务环节中使用了AI，但成本降低不足10%，收入提升也不到5%。这种落差使得许多企业在部署AI时更加注重形式而非实效，即使流程再别扭，也要制造一个看似解决问题的场面。然而，一旦进入正式流程，AI往往会出现理解错位、决策漏洞等问题，甚至引发品牌事故。
可口可乐试图用AI复刻1995年的经典圣诞广告，结果却遭到广泛批评，被认为诡异且缺乏灵魂。这一事件再次凸显了AI在创意行业中的局限性。更棘手的是，一旦AI出错，责任归属问题便成为焦点。加拿大的一起案例中，法院裁定企业必须对AI聊天机器人的误导行为负责，这促使更多企业开始重视AI带来的风险。
亚马逊正在招聘“AGI风险管理经理”，负责识别AI带来的技术与社会风险，并建立相应的管理流程。品牌方也开始感受到消费者对AI的反感情绪，多邻国、Shopify和Audible等企业因尝试用AI替代人类而遭受舆论批评。这些事件表明，AI取代人类的叙事在资本市场或许受到欢迎，但在消费市场却逐渐成为一个负面信号。
瑞典金融科技企业Klarna是一个典型的反转案例。该企业曾大力推行AI客服和翻译系统，并裁员约700人。然而，用户体验急剧下降，最终企业不得不重新招聘客服员工。Klarna的CEO表示，让客户随时能找到真人才是关键。这一事件再次证明，AI并没有真正实现“自动化”，至少目前还没有。Anthropic与Andon Labs联合开展的一项实验也证明了这一点，他们试图打造一家由AI全权负责运营的自动商店，结果以破产收场。
历史告诉我们，每一代通用技术的落地都会经历一段混乱期。无论是蒸汽机、电力还是互联网，都需要经历从兴奋到理性，再到稳态的过程。AI也不例外。企业当然可以利用AI来提高效率，但绝不能忽视其带来的后果。只要AI出错还需要人来兜底，那么它取代的永远只是那些可替代的流程，而不是有判断力、负责任的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