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TBEAR科技资讯
网站首页 科技资讯 财经资讯 分享好友

实习生视角:从Manus爆红到外迁裁员,一段职场起伏实录

时间:2025-08-04 18:32:08来源:ITBEAR编辑:快讯团队

在社交媒体上,“Manus迁移风波”一度成为热议话题,而当时的我正身处异国他乡旅行。看到“没落”“逃逸”等刺眼词汇,我本能地关闭了新闻页面。

外界多用“突兀”“爆炸性”等词汇形容Manus的搬迁决定,但作为内部员工,早在6月,我就隐约感受到了这股变动的暗流。

那段时间,我发现老板和高层的身影在公司里愈发稀少。曾经,他们每日准时现身,参与周会,而那段时间却难觅踪迹。午餐时,偶尔能听到同事间的窃窃私语:“公司可能要搬走了。”

尽管管理层和员工都尽力保持镇定,但公司内还是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。搬迁的消息,似乎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
其实,早在今年3月底,当Manus声名鹊起时,焦虑的情绪就已悄然滋生。一夜成名后,各种挑战和压力接踵而至。老板和同事们为了完善产品,整日忙碌,焦头烂额。

随后,管理层频繁外出,事后想来,很可能是为了国外的考察。但搬迁是否真的板上钉钉,需要调动多少人力,无人知晓。对于公司能否留在国内,我还抱有一丝侥幸。

6月中旬,老板肖弘突然回到公司。从他与主管的对话中,我猜测他可能是在为搬迁提前探路。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。

肖弘原本是个略显富态的人,总是面带微笑。但那次见面,我发现他消瘦了许多,下巴线条分明。

6月底,搬迁的消息终于尘埃落定。在一次突如其来的线上会议中,技术总监向我们传达了这一决定。记忆中,大家都异常冷静。

7月,公司突然宣布大规模裁员。我所在的研发部作为核心部门,大部分同事都不在裁员名单之列,他们将随公司迁往新加坡。虽然不舍,但考虑到公司产品面向全球市场,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更好的机遇。

在祝福的同时,我也曾担心他们的语言问题。记忆中,他们的英语水平都不太好,包括老板在内。后来从媒体报道中得知,为了去新加坡,他专门学习了几个月的英语。

搬迁通知下达后,我与同事们没有正式告别。他们如同我的师长和朋友,我不愿说出那句“再见”。

我们保留了自己的小群。解除工作关系后,群里的氛围反而更加轻松,彻底变成了八卦、闲聊和日常分享的空间。

7月10日,肖弘在社交媒体上发文:“在全球化的市场中打造产品,会遇到许多非业务本身和用户价值本身的困扰。偶尔,我会想起大学时偶像的那句话,‘多少艰辛难以言说’。”我能理解他的心情。

我与肖弘的相识,源于Manus的诞生。武汉市光谷广场汇聚了众多高科技企业,穿过南大门的樱花树,便是蝴蝶效应(Manus母公司)的总部。

报到的第一天,部门主管带我来到窗边的一个工位。从三十楼俯瞰,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。

那时是2024年底,我还是个大三的学生。能进入这家公司实习,实属不易。这一切始于我偶然加入的一个技术社群,在那里我结识了肖弘。

2022年,我考入武汉一所985高校的工科专业。入学后,我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本专业的课程。当时,人工智能在国内逐渐兴起,我常常在课堂上翻阅相关资料。

随后,ChatGPT、Kimi等应用的问世,彻底激发了我的研究兴趣。大二那年,没有计算机基础的我,从基础编程语法开始,自学AI应用开发技术。

某天晚上,通过一篇公众号文章,我加入了一个AI交流社群,从此踏入了这个行业的大门。

群内浓厚的学习氛围让我印象深刻。每天,群友们都会自发分享行业动态、学术论文等资源。从模型技术、产品开发到创业实践,知无不言。在他们的帮助下,我不仅掌握了AI应用开发的技能,还接触到了许多前沿的AI产品和企业,蝴蝶效应便是其中之一。

当时,我最常用的AI浏览器插件正是蝴蝶效应的出海产品Monica。

创始人肖弘也在群内。他喜欢在句尾加“~”符号,还常发卡通熊表情包。如果不是有人介绍,我根本想不到他就是Monica的开发者。

在我看来,他很聪明,能够绕过算力与研发的短板,快速整合现有技术,抓住创业的窗口期。我希望向他学习。

怀着紧张的心情,我添加了肖弘的微信,没想到他迅速通过了申请。我立刻发送了简历,争取实习机会。或许是我对Monica的了解和喜爱打动了他,面试顺利通过。

研发部的空间有限,三排桌子上摆满了电脑屏幕。从上班到休息,同事们除了敲键盘就是讨论技术。我的日常工作主要是协助同事编写代码,经常因为语句不规范或逻辑不通需要反复修改。身边的技术高手们则能迅速迭代功能。有时产品无法如期上线,他们也能坦然面对,令我钦佩。

Manus项目的启动打破了原有的平静。部门的工作节奏骤然加快,办公环境也变得嘈杂。每天午后,关于需求和技术方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。团队成员们甚至调整了生物钟,没日没夜地查阅论文、讨论技术。

当时,行业对智能体的概念仅有雏形,尚未形成统一的产品形态共识。而Manus,正是我们团队对这一概念的具象化尝试。

项目大约在2024年年底确定。不久后的公司年会上,肖弘拿起话筒激动地说:“当我们意识到领先时,就要进行更激进的创新。我们要搭上新时代的首班车。”

他的言辞慷慨激昂,我却有些疑虑:行业中没有现成的答案,我们真的有能力创新、领先吗?

同事们的干劲逐渐给了我信心。那段时间,我经常在会议系统上看到深夜还在开会的同事。随着团队节奏的推进,我也逐渐进入状态,代码能力显著提升。

今年2月左右,我们终于迎来了自己的“啊哈时刻”。产品测试中,我们发现Manus能自主调用快捷键浏览社交媒体视频。这意味着它能自主执行任务了,我们离理想的智能体仅一步之遥。

何斯的生日恰巧临近产品发布,她带来蛋糕与同事分享。

那天晚上,我加班到凌晨,偶遇同样加班的技术总监,他开车送我回家。下车前,他认真地说:“我们会成为和DeepSeek一样伟大的团队。”

这句话在我心中久久回响。

3月5日晚,距离Manus上线仅剩十几分钟,我们与北京分公司的同事视频连线。通过大屏幕,大家激动地倒数,共同见证Manus的诞生。

“五、四、三、二、一!”

肖弘和同事们拧开礼花筒,彩色碎片蹦出,洒在我们身上。肖弘开心地跳跃,从队伍前方一路蹦到后方。

身处其中,我感到无比荣幸。心想,这就是一个伟大的团队。

随后的故事众所周知,Manus刷屏了。

网络上充斥着“颠覆性”“全球首例”“首个通用智能体”的报道。一夜之间,它占据各大平台热点,引发AI圈的热议。

我们也像DeepSeek面世时一样轰动全球了吗?我有些恍惚。

更让人应接不暇的是,谩骂和质疑也随之而来。因为并非自研大模型,我们的产品被片面称为“套壳”。邀请码内测的方式更是成为众矢之的。

我开始感到不安,事态的发展超出了预期。

主管告诉我们,舆论环境复杂,不要擅自回应,以防节外生枝。但当时我们确实无暇顾及。

产品刚上线需要持续优化,需要专人24小时值守。特别是服务器问题频发,平均每小时就会触发一次警报。主管不得不守在工位旁随时待命,吃饭都是同事买上来,随便吃两口就结束。睡眠也无法保证。每天早晚我们都要测量血压,监控身体状况。

最让我痛心的是内测码被倒卖。从内测码收费到闲鱼上近10万元的高价售卖,我们无端背上了“饥饿营销”的骂名。实际上,这些钱从未进入公司口袋。

有一天中午,我去餐馆吃饭,刚坐下就听到邻桌的人在骂Manus是水货,指责我们炒作内测邀请码价格。学校的微信群里也有人指责Manus,有人知道我在Manus实习,直接找我争论。

争议不断的同时,更令人不安的是其他麻烦接踵而至。陆续有同事收到竞争对手的挖角邀约,甚至有人专门蹲在公司楼下找同事搭话套取信息。这让我更加不敢对外发表看法。有一次实在难以忍受,我去找学校的心理医生倾诉了一场,情绪才得到舒缓。

我的心情如过山车般起伏,而老板肖弘却十分淡然。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,他始终保持沉默。唯一一次表态,是到研发部办公区说了一句:“大家还是专注产品迭代,不要被网上的言论分心。”

从他身上,我学到了新的东西。我意识到,创业远不止做产品和搞技术那么简单。创业是一门生意,充满了各种不可控因素。肖弘身上的压力,我一个实习生难以真正体会。

更多热门内容